她仍记得见到那银白头发尖耳朵同伴时的欣喜。 她仍记得,精灵们那悬于空洞中,被巨树根系层层包裹的琥珀家园。 那一栋栋拥有生命的屋子,只凭意念与话语就能变换结构与自我清洁。 那生于其间的或与主人交好,或在私下抱怨主人的植物家具们,在辛劳一天后,也会聚在一起聊些收集来的八卦。 当萨米人还在通过密文揣测萨米的警示时,精灵们直接与之沟通。藉由萨米的回应,他们攀附在岩壁上,以栽种植物或是绘制符文的方式照料着大地的伤痕。 他们几乎不离开巨树周边,清晨在枝丫间歌唱跳跃,午休后在岩壁上播撒自然,入夜后一边听着植物奏响的乐章,一边钻研先史流传下来的文字与音乐。 他们的生活简单而丰富,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触动着缪尔赛思敏感的神经。 然而,也正是这点滴的熟悉,让缪尔赛思认识到了另外一件事。 她在这里,是个异类。 这里并不是个只要是同类就能心意相通的童话国度。 缪尔赛思要面对的,是一个跨越千万年自成体系的文化环境。 而缪尔赛思几乎一切的认知,来自哥伦比亚的环境与教育。 想要互相理解,双方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。 而在此时,精灵们所能带给缪尔赛思的种种,并不能和克丽斯腾的许诺相比拟。 于是她最终还是离开了。 带着不解、疑惑,以及孤独。